打墼子,渐行渐远的天水民俗技艺记摄人间

北京中科专家 https://baike.baidu.com/item/刘云涛/21900249
打墼子,渐行渐远的民俗技艺秦风墼子学名叫土坯,胡墼天水方言叫胡曲,也叫墼子,是指地里的土块。墼子是一种十分环保的建筑材料。事实上,老家用墼子砌墙盖房,建筑物毁坏以后还原于黄土,不至于出现大量的的建筑垃圾。随着社会的发展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秦源农村的墼子房,作为家乡最后一道古老风景,正逐渐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用墼子盘的土炕,也正在走向消亡。作为盖墼子房和热炕主角的墼子,也就自然而然的退出了历史舞台。如今的老家,人们盖房判院,都用清一色的红砖砌墙,既豪华气派又美观实用。墼子,虽说其貌不扬,土里土气,然而在农耕文化时期却与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各个角落几乎都有墼子的影子。大至爷庙山神庙用它来建,小至住人的房子用它来盖,睡人的土炕用它来盘,做饭的灶头用它来垒,那时候多是土木结构的房子,檐墙、山墙、隔墙,以至于猪圈羊圈马圈驴圈牛圈牲口圈的墙都是用它来砌,甚至连村小学的课桌和座的也是用它来做的。作为一项基本的生存技能,当时的农村劳动力几乎个个都会打墼子,但是墼子打得好坏快慢差别就大了。记得我们庄里有一个叫进宝的人,就是一个打墼子的好把式。据说他一天能打片又端正又平整的墼子,因此,经常有人请他去打墼子,事实上打墼子是一个力气活,作为技术能手,他在村子里常常被人说起。我曾经见过他打墼子时其动作之麻利,手法之娴熟,动作轻巧自如洒脱,令人叹为观止。秦源地处陇南丘陵山地,黄土的粘性好,将有一定含水量的黄土放在模具里经过捶打后就会形成土坯,晒干以后比较坚硬,就成为一种廉价实用的建筑材料。以前农家人的家底薄,用不起砖头,农村砌墙盖房盘炕的主要建材是墼子。秦源人把制作土坯的过程就叫作“打墼子”。打墼子又是一门古老的传统工艺,即在青石板上,在特制的木模框俗称墼模子(múzi)里填上湿黄黏土,用础子捶实,制成四边棱角分明,两面光平的土坯。础子、墼模子、铁掀、青石板(一般是不用的旧石磨盘)是打墼子必不可少的工具。铁掀用来取土。础子是用青石錾的平底锤子,形状如鼓,底部较大,顶部有眼,用来楔丁字形的把子;墼模子是一个用当地的硬杂木,大多是用洋槐木做的可以开合的长方形模子,长约尺半,宽约半尺许,厚约10公分,光滑不粘。墼模子的制作,其实很简单,连同上端固定的绳索共六个部件,两个帮子前面距离上顶端约两公分的地方锉有上下约摸一公分的凹槽(栓绳不能高过上下平面),距离凹槽七八公分有一个三四公分的母卯,在往下一尺一寸有一垂直的一公分多点儿的凹槽,是打墼子时放挡板的,下顶端有一在中间平行深约三公分的凹槽,是放置木夹板的,在这里主要阐述上面母卯的公卯,公卯的顶端实地只有一半儿的公卯,这是为了方便两夹帮的拆开安装灵活。打墼子的模具即墼模子目前尚未见到相关记载,也没有发现有出土实物的报道。汉简牍中有一简记:“墼口一,囊一。”囊或许指模具,不得而知。打墼子必须由两个身强力壮的男子一搭来完成,一人打墼子,一人供墼模子。俩人先将青石板或旧磨扇支稳当,提础子的修理放置墼子的根子,供模子的开始把土弄松散,墼子开打时,俩个人都是各行其事,没有空闲的。打墼子的人将墼模子平放在青石板上,供模子的手抓一把灰,这是事先准备好的从灶里或者火炕底下掏一鋬笼草木灰先给模子的内侧撒上灰,剩下的均匀的撒在青石板上。然后上土,一片墼子根据经验,最多三锨土,不多不少刚合适,前后不到1分钟。打墼子快慢与否,与供土人的麻利程度关系密切。土装好后,打墼子者就背着手赤脚跨进墼模子,首先要攘土。只见他先把右脚伸进土中,竖着踩一道印痕,再转过身子,快速移动双脚,横着踩20下,然后站正身子,两只脚左右开弓,把残留在墼模子边上多余的黄土用双脚把模子上的土刮掉,双手紧紧提起石础子,很有节奏地夯打9下,墼子打好之后将础子放到前面,放础子的同时用脚后跟在边框四角踩4下。打墼子操作有诀窍,口歌是“三锨九础子,二十四个脚底子”;“一把灰,三掀土,二十四础子不离手”。在这儿猛然想起小时候娃娃们常说的一骂人的谜语:“四四方方一堵城,城上站下一个怂,不跳不biē(憋)不得行”,说的就是打墼子。人退下青石板的同时顺势用右脚后跟碰开墼模子的后挡板,再用双手按住模子两个角轻轻摆动几下,然后双手打开模子竖起来靠在础子把上,用手从两边轻轻将一个成形的墼子搬起来,夹起墼子端直地立在根子上。摞墼子也是门技术活儿,不会摞的摞起便倒,人们常说“会打不会摞,不如屋里坐”。在这儿要诠释的是,开始第二片胡基向右挪动几公分,第三片向左挪动几公分,到了第二层一压三,这样就稳当了。放在一边整整齐齐码好,一个“打墼子”的过程才算完成。翻起墼模子,两只手大拇指与四指垂直动作,搬动墼子,轻托两头,稳稳地端起,走到早已平整好的地上放置,一片墼子就算完工。新打的墼子,尚不牢固,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前功尽弃。墼子的排列,也有讲究,要斜中取直,缝隙适宜。单片墼子取斜,整体叠放取直,块与块之间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太小了,影响通风,不利于干燥,太大了,摞不稳当,容易垮踏。墼子打好后,需要在阳光普照的日子里晾晒好多天,直到干透为止。墼子以摞为计算单位,一摞为片,分作5层。摞墼子也非常讲究,尤其是最底下一层更要十分小心。双手将墼子放在地上轻轻礅一下,掂起来后再平稳放下,每块墼子要保持两厘米的间隔,便于通风。第二层从第一层的末尾开始摞,方向相反,要保持约15°的夹角,使之稍有交叉,从而保持稳定,否则,一旦坍塌,便会前功尽弃。五层摞完后,在最上面再横着放五六个,既美观又能起到加固作用,使整个墼子摞不容易倒塌。天气晴朗时,新墼子四五天就可以晒干使用。墼子晒干后,就要尽快趁着好天气运到家里,整整齐齐地摞在房前屋后,以备盘炕盖房用。一层层墼子摞上去像一堵墙一样,细心的人还要在最顶层苫上麦秆和番麦秆,以防雨淋。这种用墼子盖成的房子,叫墼子房,它冬暖夏凉还接地气,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受活。我村现有一户姓袁的人家的上房是一座已经有多年历史的老房子,墙全用墼子砌成,主人告诉过我,冬天冻不透夏天晒不透。我初三毕业时曾经一天能打片墼子,当时有一个供土帮忙的,险些把人挣死了。老家的墼子墙墼子房墼子炕看一眼少一眼,这些古老的传承和民俗的记忆,是一代人的情感和经历,不知你还记得多少?打墼子曾经是农村一项技术加力量型的重活。通常两个壮劳力一天能打一摞墼子,特别强壮的人甚至可以打一摞半以上。过去农村有许多打墼子的把式。墼子是劳动人民在长期的社会实践中充分利用自然条件就地取材,慢慢地摸索后发明创造出来的,它起源于何时何代由何人所发明现已无法考证。但是研究人员发现在早在0年前义渠的古城遗址中,义渠古国大量使用土坯即墼子砌墙。(张多勇、李并成《义渠古国与义渠古都考察研究》,《历史地理》,年第1期)西北师大刘再聪教授研究了河西汉简以及敦煌、吐鲁番出土文献中记录的西汉以来河西走廊地区的墼也是土坯。(刘再聪《说河西的墼》,《华夏考古》9年第2期)《白鹿原》书中白嘉轩的先人就是靠打墼子慢慢地发财起家的。黑娃和小娥被其父鹿三赶出家门后住在村口的一个破窑洞里,黑娃每天早上外出去给别人家打墼子挣钱养活家。打墼子的最佳时间是每年的二三月份,不热不冷地成天大热头,人干起活儿来相对舒坦,每年的这个季节雨少,风头高容易晾晒干。有时正月里有倒春寒,打好的墼子往往会冻坏的。夏月天热人出大力气受不住,秋里霖雨多,打成的墼子往往等不得干就让雨给淋坏了,没棱少角地,有时会倒塌“全军覆没”,白费功夫白劳神。到了冬上更不能打墼子,白天打好垒整齐,晚上受冻,白天墼子里的冰消融成水,能先见阳光的根底墼子返软会自动倒塌,所以,很少见到庄农伙人在冬季打墼子。基子、胡基是记音字,本字当为墼。墼子和胡墼是秦源话中广为流传的两个词语。墼是一个非常古老的词汇,早在汉代的《说文》和《史记》里就有记载,秦源方言里至今有这个字,音义均和古文献一样,据此看来已有0多年的历史,可见秦源文化底蕴深厚。笔者现将该字的考释如下,以仅供同仁参考。[i13]jīzi垒墙,盖房用的方形土坯。如:他一天能打五百片墼子;天要下雨了,赶快把墼子苫好。墼(jī),音“基”。墼,《广韵》古历切,入锡见。锡部。本义是砖,砖坯。汉·许慎《说文解字·土部》:“墼,瓴适也。一曰未烧者。从土,毄声。”清段玉裁注:“上文一义谓已烧之砖曰墼。此一义谓和水土入模范中而成者曰墼。别于凷(kuài)刨而未经匋灶也。丧服柱楣注:屋下累墼为之。此必未烧者也。枕则未墼者出。厽部垒下曰:墼也,盖亦谓未烧者。今俗语谓未烧者曰土墼。”清王筠释例:“瓴适今谓之砖。”《后汉书·酷吏传·周》:“廉潔无资,常筑墼以自给。”《广韵·锡韵》:“墼,土墼。”《集韵》:“砖,烧墼也。”明·杨慎《丹铅续录拾遗·周筑墼》:“《字林》:‘砖未烧曰墼。《埤苍》:‘形土为方曰墼。’今之土砖也,以木为模,实其中。’”按:土块已烧者为砖,未烧者为墼。《康熙字典·土部》:“墼,《广韵》古历切。《集韵》《韵会》吉历切。并音激。《说文》:瓴适也。一曰土墼,未烧砖坯。本作墼。”清·纪昀《阅微草堂笔记·槐西杂志三》:“吉木萨有唐北庭都护府故城,则李卫公所筑也。周四十里,皆以土墼垒成。每墼厚一尺,阔一尺五六寸,长二尺七八寸。”朱正义先生考:“古代称方砖为‘瓴适’。‘未烧’是说砖坯尚未入窑烧烤。《急就篇》颜师古注:‘墼者,抑泥土为之,令其坚基也。’关中方言有‘胡墼、泥墼’。‘胡墼’即土坯,主要用来砌墙。‘泥墼’较大,用来作炕,也称‘炕面子’。”(朱正义《关中方言古词论稿》第页,上海古籍出版社4年12月第1版)《辞源》也强调指出:土墼为砖坯和未烧的砖坯。墼,古谓砖未烧者曰墼,方言延古义引申,既指未烧的砖坯,可以不烧而可垒墙的土坯,也指地里的土块。吴荣曾先生也认为:“实际上墼之本意为土坯,经火烧过者为令甓。”(吴荣曾《汉至六朝间博名的演变》,《考古》年第11期)更有学者说:“用现在的话来说,(墼)就是未烧制的砖块。”(张驭寰《中国城池史》第页,百花文艺出版社,3年版。)综合上述各家论说,可知“墼”有两种含义:砖(已烧者为砖,或未烧者为砖坯。两者之别在于烧和未烧之间。如果理解正确的话,墼当为令甓(砖)之雏形,即砖坯也,人们做墼的目的就是要将其烧制成砖。墼之所以不成为砖,原因在于未经过烧制。也就是说,其特性是可以烘烧的。相对砖而言,墼即为半成品,人们对墼的使用是在使用一种未成形的产品。汉简和敦煌吐鲁番出土文书中所见的“墼”及河西地区的遗留实物表明,河西地区的墼根本无法烧制,因为墼中搅拌有草、苇筋和大小石子。这一事实表明,墼就是不用烧制也无法烧制而可直接使用的土坯。其实,墼的这一特性,唐代颜师古早已经指出。他为《急就章》做注时云:“墼者,抑泥土为之,令其坚激也。”师古未言烧,也未及砖。(《急就章》为最早收录“墼”字者,相传其作者是西汉元帝时人史游。该书记:“墼尝庙厩库车厢。”)前引西夏文字典《文海》亦云:“和泥土制墼,汉语之谓。”就汉简而言,目前尚不能断定“墼”的运用仅仅属于西汉时期。吴荣曾先生也注意到了简牍的记载和出土实物,但言到“墼字在西汉或更早的文献记载中少见,而居延、敦煌所出土的西汉木简中常有之”,“由此也证实西汉时所说的墼主要是指土坯”。“墼”概念在魏晋以后并未消失,经常出现于各种官私文书中。故笔者认为,具有土坯意义的墼,分为可烧制和不可烧制两种类型,并非所有的墼都是为烧制成砖而做,墼本身就是一种最为实用的建筑用料。综上所论,可以看出,“墼”不仅在西汉时期的河西地区被广泛使用,东汉时期,“墼”仍有土坯之意,并非单单是砖的同义语。河西地区出土的大量汉代简文及实物证明,墼本为与砖没有必然联系的可被直接使用的建筑材料。天水话把地里的大土块叫“胡墼”。“胡”是大的意思。《广雅·释诂》:“胡,大也。”民国二十八年《天水县志》卷三“民族志·风俗·方言附”:“胡曲,小土块也。曲疑即基。胡基,土坯也。”关中、晋南“胡墼”是普通用词。邢向东考(:):“‘墼’在大多数关中、晋南话读i,合于‘古历切’。”景尔强(0:)作“胡基”,是同音代替。墼,在《广韵《中的记音为:“古历切,入声锡韵见母。”入声分派到平声。[xu13i13]地里的大土块。天水地区不仅将土坯称墼子,而且将地里的大土块也称墼子。如:盖房子,要用墼子;快种麦了,地里的大胡墼要打碎。过去靠人在地里一字排开打胡墼,还有黄牛拉着耱去耱地。《广雅·释沽一》:“胡,大也。”《字汇》:“墼,音吉。广韵,土墼,未烧砖坯也。”据此可知,胡墼,即比未烧砖坯体积大者;大土块亦称胡墼者,是其引申义。又按:“墼子”一词有两种意思,一是指垒墙所用的土坯。二是指大土块,天水西南部一带上了年纪的人把地里的较大土块至今叫墼子,也叫“胡曲”。礼县亦叫胡曲。“胡曲”当为胡墼之音转。这叫做语音流变。hu的韵母u对qi的韵母i的同化作用导致i由不圆唇变为圆唇的v。这个现象是前进式同化。据当代著名方言学家陕西省社科院研究员孙立新先生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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