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歌声是西北大地上经久不衰的记忆
他的演唱是中华民歌宝库中永恒的经典
他用毕生的心血
使花儿成为了全人类共享的精神财富
他就是西北花儿王——朱仲禄
朱仲禄,年2月22日出生于青海省同仁县,老一辈河湟花儿歌唱艺术家,人称“花儿王”,也是“花儿”的创作者、研究者,是集“花儿”演唱、传播、创作、研究为一体的学者型歌手。
朱仲禄自幼学唱花儿,博采众长,形成了自己的演唱风格,他的声音明亮挺拔,刚柔相济,韵味地道,歌声山野气息浓厚,给人以天高气朗的高原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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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也叫少年,被学者们称为西部之魂,这是一种流行于中国大西北,被十几个民族,共同传唱了近千年的高腔民歌,是西北各民族共同的文化血脉。
如今,花儿早已从山野民间走入了顶尖的艺术殿堂。
年,“花儿”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正式将花儿列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成为了全人类共同的精神财富。
花儿之所以能申报世界非遗成功,朱仲禄的贡献最大。他开拓了中国花儿走出去的先河。
“想到花儿,就会想到朱仲禄。因为他确实是二十世纪后半叶花儿唱家里面最杰出的一个代表”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乔建中评价道。
从上世纪五十年代,中国第一本花儿学术专著《花儿选》问世开始,朱仲禄一生都在进行着花儿的整理、创作和研究,从未间断。共发表了论文及专著近两百篇,整理与新编的花儿达到了上千首。填补了“花儿”研究领域的空白,奠定了“花儿”理论研究的基础,为“花儿”理论研究的体系建设作出了巨大贡献。
他毕生的心血为“花儿”成为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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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仲禄从小受到花儿的熏陶,八九岁就被乡民称为“花儿尕把式”。早年入私塾学习,少年时期进入当时青海省最高学府――昆仑中学,受到做音乐教官的王洛宾的栽培。
朱仲禄后来能成为集“演唱、编写、研究”于一身的花儿王,有较为深厚的传统文化功底和一定的音乐知识素养,昆仑中学的文化教育和音乐教育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这也是朱仲禄不同于一般没文化的“亮嗓子”演唱者的原因。
年9月,朱仲禄报名考入了西宁的中国人民革命大学三分部,成了一名特殊时期的大学生。不久,他的歌声第一次被刚刚成立的甘肃省人民广播电台通过电波向外界公开传播。
年,在“革大三部”毕业晚会上,朱仲禄的花儿演唱才能被关鹤岩发现,并与之结下了不解之缘。关鹤岩对朱仲禄掌握的曲令进行了大量的采访和记谱并出版。其中就记录有河州大令《上去个高山望平川》,并使之广为流传。
建国以后,民间文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礼遇。
年国庆,朱仲禄在北京先农坛举行的“各民族大团结联欢会”上,唱了他新编的青海“花儿”《毛主席如咱亲爹娘》《反动派完蛋了》等新编花儿,第一次将“花儿”带入北京的正式场合。
年,他为故事片《太阳照亮了红石沟》配唱三首花儿曲令,使花儿第一次走上了银幕。
年,关鹤岩直接将他推荐给了陕西省歌舞剧院,成为专业的花儿独唱演员,从此开始了朱仲禄的专业演唱生涯。
在这里,他的才能得到了尽情地发挥。长时期的舞台表演和专业演艺生涯,,对他的花儿演唱和创作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但无论命运作何变故,他的歌声始终是朴拙真诚的,始终保持着花儿应有的民间特色。
同年,朱仲禄作为西北地区代表,参加了在北京举行的全国民间音乐舞蹈汇演,并将“花儿”唱进了中南海,受到毛泽东、周恩来等国家领导人的接见。
同时,中国唱片社出版发行了他演唱的“花儿”《河州大令上去高山望平川》和酒曲《尕老汉》,成为中国音乐史上的第一张含有花儿曲令的唱片。
《上去高山望平川》,是“花儿”中最具代表性的曲令之一,正是通过他的演唱,这首山歌成为了中华民歌宝库中脍炙人口的经典曲目。
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很多著名的歌唱家都曾经专门向他学习过这首山歌的唱法,甚至许多当时音乐界最有影响力的专家和学者,都是从这首歌入手,开始了他们对花儿的探索和研究。
这一年,他接受了中央音乐学院院长吕骥的邀请,第一次将“花儿”带进了高等学府。
年,他选编的建国后第一本“花儿”选集《花儿选》由西北人民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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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景不长,年肃反运动中,朱仲禄被打成历史反革命,投入监狱。这时关鹤岩先生多次到监狱探望,安慰和鼓励朱仲禄。
年底,朱仲禄平反无罪释放。
年,在世界青年联欢会上,他和作曲家吕冰创作的《花儿与少年》,获得金奖,名声传扬。这部抒情歌舞的基本素材取自于民间音乐,歌词根据北方民歌创作改编,欢快动人的旋律深入人心,成为中国民族音乐宝库中的精品。
朱仲禄的名声渐渐大起来,被西北以外的人们所知。
年,中国唱片社再次录制了朱仲禄演唱的花儿《保安令袖筒里筒的是千里眼》和《呛啷啷令一对白鸽子》,出版发行了包含有花儿的第二张唱片。这对于一个以擅长草根艺术的民间歌手来讲,其意义已不一般。
年,他被邀请到上海中国声乐研究所学习深造,与我国著名声乐家、教育家林俊卿合作,对“花儿”的演唱方法及发声问题进行了认真的探讨,接触学习了西洋科学发声方法,丰富了自己的演唱表现力,在艺术上更趋成熟。他还应邀在全国一些地方的高等院校进行“花儿”演唱艺术的教学和辅导。
年底,朱仲禄告别西安回到了兰州,就职于甘肃省民族歌舞团。他的多场花儿独唱演出,深受喜爱花儿的兰州人的赞赏,于是兰州无人不知朱仲禄,更有“聊天便说朱仲禄(花儿)”的口碑,这时兰州人给了他“花儿王”的美誉。
同时,他开始尝试与大型管弦乐队合作,使花儿的演唱,可以更加适合城市观众的欣赏口味,呈现全新面貌。(花儿:保安令·春雷一声震天响)
“文革”期间,“花儿”遭到禁止。
年,他被打成“反革命分子”,从“花儿王”变成了“毒草王”。
年的除夕夜,朱仲禄感到一阵凄凉和孤独,唱了一首“孟达令”《不死就是这么个唱法》。唱的几个四五十岁的同伴一阵唏嘘和泪流满面。
年12月,朱仲禄回到故乡青海同仁,被发配到尕玛沟,度过了整整8年的“羊倌”生活。期间,继续着对花儿的思考和创作,完成了他一生中最艰难的历练。
那里人迹罕至,放羊寂寞时,他就放开嗓子吼几声花儿。
朱仲禄是一个视花儿为命的人,花儿就是他的生命。“如果没有花儿我可能早死了,有花儿我还活到今天。”朱仲禄说。
他体会到“花儿”的真正的舞台,不是城市里边那点小小的地方,而在整个甘肃、青海老百姓生活中间。这也是他的歌声永远保持着民间特色的重要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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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宁,是朱仲禄“花儿”人生中最后的一站。
年朱仲禄才被青海省政府派人接出尕玛沟,朱仲禄迎来了“新生”。在朋友和学生为他举办的庆祝宴席上,朱仲禄哭了,为他在文革中抄家丢失的几千首花儿痛苦不已。
年7月,在青海省首届民歌汇演会的开幕式上,朱仲禄作为省政府特邀歌手,放声歌唱了以“金晶花令”填词的《鸟儿出笼马脱缰》。
这被看作是朱仲禄的正式出山,人们奔走相告。
朱仲禄决定留在青海西宁,担任青海省文化馆的研究馆员,成为一名专门从事“花儿”研究和整理的群众文化工作者。后来形势越来越好,朱仲禄任中国音协青海分会和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青海花儿会会长,中国少数民族声乐学会理事等。
年甘肃音像出版社为他出版了《朱仲禄演唱专辑》、《尕妹给了我半个心》等四部花儿录音盒带专辑。
90年代,尽管当时的朱仲禄已年近八十,但是对大西北的老百姓们来说,这位曾以歌声名扬天下并创作出《花儿与少年》的老人依然是他们心中的花儿王。
花儿哈我唱了几十年,我尕少年变成了老汉,今个我登上了子孙山,哎,我这个老汉家又成了个少年。他在当时这样自豪、洒脱地说。
年他被列入《中国当代艺术名人录》。
年,他编著的《爱情花儿》一书出版,这是他的最后一本专著。
年,中国唱片总公司出版发行的《“中国原生态演唱系列”之“西北花儿王朱仲禄”》,荣获中国“金唱片”奖,这张绝响为他精彩而多难的人生画上了完满的句号。同年他荣获“中国民歌杰出传承人”称号。
朱仲禄不仅演唱花儿、研究花儿,同时他也创作花儿。
朱仲禄的花儿创作虽然植根于民间传统文化,但是又有所区别。朱仲禄紧跟时代步伐,善于不断编创新“花儿”,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反映新生活,运用鲜活的群众语言,诉说老百姓的心里话。
朱仲禄的创作包括大量的花儿体歌词、歌曲、曲艺以及诗歌、散文等多种体裁形式。他将自己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向往和追求,深情地寄托于他的艺术创造之中,真切的生活体验和人生观察,加上他无与伦比的艺术想象,使他的作品五彩缤纷。
他出版的花儿录音带,就具有较高的权威性和示范性,许多新的、年轻的花儿歌手最初都是以他的录音带为“标准”进行花儿学习的。
“技巧是唱歌的手段,不是目的。而感情是抒发人的内心,唱歌的感情就是唱花儿‘花儿’的目的。‘花儿’的歌声是插上音乐翅膀的语言,一定是把自己的‘花儿’的语言韵味不能失掉。”朱仲禄指导学生时说。
年12月22日14时10分,一代“花儿王”朱仲禄在青海西宁家中逝世,享年85周岁。按当地人习惯,一般称虚岁,享年86岁。
年,朱仲禄“花儿”作品音乐会在青海剧场举行,他培养的新一代“花儿”歌手马俊、张存秀、索南孙斌等,演唱了朱仲禄那些旷世经典的“花儿”作品。
晚年的朱仲禄,曾将“花儿”比作满园盛开的花海,将自己喻为爱“花儿”、护“花儿”的花丁。他为了花儿几乎殚精竭虑,与花儿朝夕相伴,直到生命的尽头。
完
他的一生丰富多彩、坎坷不平,是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民间歌手。一代“花儿王”的逝世,也预示着他所代表的那个时代的终结,预示着一种精神、一种风格的消失。敬饱尝人间疾苦,用生命咏歌生活的“花儿王”朱仲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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