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晓雯
青海是西部的一个省份，那里有很多与我们东方习俗不一样的活动，比如说跳老虎活动。每年的农历11月初5开始半个月内的某一天，青海省黄南州同仁县年都乎村都要举办一个跳老虎活动，这个活动有一个特殊的名字，叫跳於菟，这是一个祭祀活动，并不是一个节日，今天就让我们去探寻一下这个古老的异乡奇俗。
年都乎村在青海黄南洲县的河边，是一个土家部落，属于铜仁县城。这个村并不小，有多户人家，当地村民属于土家族。但是年都乎村周围的村子全部都是藏族部落，所以这个村的生活习性、语言和服装等等受藏族文化的影响，和当地的藏族人都差不多，就连这个村的名字年都乎也是藏语。
土家族的跳於菟从古至今已经有快年的历史了，於菟在古汉语中就是老虎的意思。许久之前，人们就称跳老虎活动为跳於菟。活动的仪式内容有很多，比如平安经朗诵、人神共娱乐、祛疫逐邪等。在这些仪式上跳舞的人就被称为於菟，於菟赤裸着上身，身上画着老虎、豹子等等一些猛兽的图案，沿着村挨家挨户的表演和跳舞，给每家每户带来祝福和欢乐。
不同于我们东部地区在民间节日里面的舞狮表演，跳於菟是一种祭祀活动，当地宗教信仰浓厚，这个活动带有很浓烈的宗教色彩，反映了古代当地人们的心理经验和认知。
这个宗教习俗到底是从何而来并没有史书记载，很多观点都是猜测，但是没有一种观点能够完美地解释这种奇特的现象，还需要当地的专家跟学者继续研究这个问题。跳於菟集中的地点在一个山神庙里，这个庙叫二郎神庙，海拔比较高，可以看到整个年都乎村的全部面貌。为什么叫二郎神庙呢？因为这个庙的形状非常像《西游记》里面孙悟空和二郎神对打时变化的那一座小庙。
在於菟仪式开始之前要进行长时间的准备工作。年轻强壮的小伙子们，要在寒冷的冬季脱光上衣来扮演於菟，可以穿短裤，也可以把长裤的裤腿向上卷到大腿根，一定要露出腿部来。而且不能看到本来的面目，要用草木灰把全身都涂遍。在有风的日子里，空气里面到处都是草灰的味道，围观者身上全部都沾满了灰。等小伙子们脱了衣服，全身抹了灰，画师就要开始忙碌了。
画师拿着画笔从小伙子的脸上开始作画，这个过程就叫做画於菟。画於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还是有技术含量的。黑色的掺杂了锅底灰的墨汁特别的浓，用这些墨汁把跳舞的人脸上、身上画出老虎和豹子的头部或者是身上的斑纹，这可不是随随便便涂抹一下就能画好的，不但要把脸上、身上和四肢上画满老虎和豹子的样子，而且还要选择一绺头发扎成刷子的样子，看上去非常像愤怒的老虎和豹子。这个过程很像人体彩绘，只是没有人体彩绘那么精致、色彩多样。
虽然於菟是一个宗教仪式，但是现场特别热闹，没有一点严肃的气氛。人们欢欢笑笑，非常开心，孩子们跑跑跳跳，很多孩子都扮鬼脸吓别人。这些跳舞的人化完妆之后，每个人都拿着一把长刀或者是长枪拍英雄照，毕竟一年里面这样的时机并不多呀。
村民们准备了几个馍馍，穿在他们手上的棍子中，表示送给了这些老虎足够的食物，老虎就不会来为难村民。如果村民家里有生病的人，这些跳舞的人就会在病人身上跳来跳去，表示要把他们身上的病痛全部都赶走。这里面还有一个非常刺激的环节。有的舞者真的会当场吃掉很多馍馍，有的舞者手里拿着血淋淋的生肉，直接用嘴来撕咬，一口一口地吃下去。旁边的村民则大声欢呼，就像是在看着一群老虎豹子生猛的捕食猎物，这个细节真的非常像古老的狩猎情景。
整个的祭祀活动环节很多，时间也比较长，由村里最德高望重的老者来主持。这些老者戴着非常漂亮的彩色的帽子，身上穿着羊皮，手上拿着大鼓。看上去庄重又威严。
他们不断地用酒壶给於菟灌酒，让於菟在腊月天里能够抵御寒冷，也使这些跳舞的人喝醉酒能够沉迷在这个境界里面。然后这些老者向於菟传达神的旨意，於菟就不再说话，成为保护村民能够驱魔的灵虎。於菟们手上拿着一些树枝，树枝上穿着馍馍，嘴巴里咬着血淋淋的生肉，摇摇晃晃的向村口舞去。这个时候旁边的村民们就要开始放鞭炮了，放鞭炮意味着驱魔成功了。
於菟舞蹈特别的粗犷豪迈，显示了古代人们为了保护当地村民抵御邪魔而特意模仿老虎豹子姿态的一种习俗。最后这些於菟们在鞭炮声中快速地跑向河边，在河边上凿开几个冰窟窿，再用寒冷的冰水洗去身上的这些图画，意味着把全村所有老百姓家里的邪气全部都洗掉了，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
同时，那些老者就在村外的河边上开始烧一些纸，然后嘴里念念有词，这些经文表示将妖魔鬼怪全部都烧掉了。河边的舞者把全身都洗干净之后，就可以穿好自己的衣物，然后将村民们上供的物品全部按人头平分，一小部分倒进河里。至此，整个仪式全部结束。
从於菟的舞姿来看，这是一种非常原始的模拟老虎的舞蹈，是当地土家族的一种非常久远的习俗，这个习俗和古代人们的狩猎生活紧密联系在一起。当然，现在土家族的於菟已经完全失去了当年狩猎的功能，成为了一种专门的民间祭祀活动。它现在全部的意义就是祈求上天能够保护全村平平安安，能够驱除所有的妖魔鬼怪和邪恶，让村民无病无灾。喜欢探寻古老异乡奇俗的你，不如亲身去参加一次青海的跳於菟，体验一场犹如梦境般光怪陆离的狂欢。